“走不下去就走不下去,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公司倒闭了,但至少我们要留下最后一笔钱,付遣散费,N+1,满足国家法律法规的要求。”自游家NV上市之初,牛创新能源(后更名为“火星石科技”)创始人李一男颇为洒脱的调侃,没想到一语成谶。12月7日,自游家品牌发布《致NV用户的一封信》称,“由于我们自身的原因,NV在短期内无法交付,已经下订的用户将在48小时内得到全额退款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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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底,曾创办小牛电动的李一男下场造车,并表示“不差钱”。然而,首款车型自游家NV的上市路磕磕绊绊,其背后牛创新能源与大乘汽车围绕资质的拉扯,最终让李一男的造车梦碎。
等不到的新车交付
“解散”传闻发酵一天,等来了自游家品牌官方实锤。
自游家品牌发布的《致NV用户的一封信》中提到:“自10月NV上市以来,收到24376名意向用户的支持,我们满怀感恩,为NV的交付做好了准备。但由于自身的原因,NV在短期内将无法交付。这意味我们期待的美好旅程还没有开始,就即将结束。”
同时,针对已预订用户,自游家品牌方面表示,将为订车用户在48小时内全额退款,并将为这些车主准备一台NV车模,并补偿200元星巴克消费卡。据了解,自游家NV定金为1000元,按照超2.4万的车主数量计算,自游家NV将退款超2000万元。一位自游家NV车主表示:“今年上午已收到1000元退款,直接退回不需要进行取消订单操作等。”一位接近自游家品牌的相关人士表示,星巴克卡会随车模一起陆续给订车车主寄出。
值得关注的是,自游家品牌官宣前两天,自游家已被曝出“原地解散”。有报道称:“李一男做出决策公司关门,人员遣散,各部门只保留个别人员处理‘后事’,现在还在制定遣散方案。”同时,有自称常州生产基地的自游家品牌员工表示,目前生产基地员工已开始分批次办离职手续,公司计划全部清退。随后,火星石科技方面称:“此消息不实,未收到任何大规模裁员及破产消息,目前公司运营一切正常。”
不过,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,随着《致NV用户的一封信》发布,自游家品牌的裁员和赔偿方案也已出炉。“公司并未解散,但确实已启动裁员。”上述接近自游家品牌的相关人士告诉北京商报记者,公司现有2000多人,本次裁员规模约为1000多人,涉及北京和常州两地的研发、运营、销售等部门。
针对离职员工的赔偿问题,上述相关人士透露:“针对正式员工将给予2N的赔偿(N为工作年限)。此外,自游家品牌的实习期为6个月,针对处在实习期的员工赔偿方案同样为2N,唯一的区别是实习期员工的N为0.5。”
“已经接到HR的通知,今天和明天可以办理离职手续。”一位自游家品牌工作人员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,“今天办理离职的队伍排得很长,大家的整体情绪都不高,毕竟年底不好找工作,有些同事还产生了不满情绪,但更多的是不甘心。不少员工都是从其他企业跳槽到自游家品牌,就是看好新造车赛道,大家努力一年多,但最后事没干成多少有点遗憾。”他说。
绕不开的资质难题
倒在交付前夜的自游家,一年前踌躇满志。
去年12月15日,李一男带来全新汽车品牌“自游家”。今年10月,牛创新能源宣布,公司正式更名为火星石科技。10月8日,自游家汽车发布旗下首款SUV车型——自游家NV,并计划于今年12月底前开始交付。新车仅上市两个月,自游家即告“停摆”的背后,造车资质成为拦路虎。
对于跨界造车企业来说,造车的第一步就要解决造车资质问题。例如蔚来汽车和江淮汽车、小鹏汽车和海马汽车等采取的代工模式,代工生产的车型尾部皆贴有生产企业的名称。
不过,今年初,工信部发布的《关于开展新能源汽车委托生产试点工作的通知》中提出,委托企业的条件是通过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准入,受托企业的条件是通过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准入,且具备与委托生产产品同类生产资质,这意味着新造车企业与代工企业均需要具备造车资质。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专家委员会成员颜景辉表示,如今新能源汽车代工生产政策已发生改变,后期入局的企业想要通过代工模式来得到资质的路已不适用。
为解决造车资质,代工模式走不通的李一男为牛创新能源找到大乘汽车,并以合作模式共同推进自游家品牌。自游家汽车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,自游家品牌为火星石科技与大乘汽车合作推出的品牌,火星石科技更多扮演赋能、技术输出的角色。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秘书长崔东树表示,大乘汽车拥有成熟的工厂和造车平台,升级改造便能投入使用,双方达成合作模式可以为自游家品牌节省时间和前期投入成本。
今年10月,随着自游家NV正式上市,牛创新能源宣布,为避免混淆NIUTRON/自游家品牌,公司更名为火星石科技,而NIUTRON/自游家,则是由大乘汽车注册的品牌名。不过,合作模式下,李一男也从台前走到幕后。新车发布会上,李一男只是作为出镜的三位员工之一介绍了自游家NV的智能化部分内容,甚至没有亲自宣布价格。而此次《致NV用户的一封信》最后的发布落款也是大乘汽车。
不过,本次合作也并不顺利。虽然大乘汽车拥有造车资质,但自2020年起,大乘汽车因经营困难而陷入停工停产的境地。按照《工业和信息化部关于修改〈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及产品准入管理规定〉的决定》,若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停止生产超24个月,再次生产需要经过工信部的核查,不能保持准入条件或已经破产的企业,可能会被撤销资质。上述接近自游家品牌的相关人士也透露,本次的问题确实卡在造车资质上。
此前,有报道称:“工信部对造车资质的审核,基本上是火星石科技的一方在跑,而大乘汽车的人则是充当木偶人。但工信部并没有那么好过关,最后的结果是‘再研究研究’。”而自游家品牌新车发布后,自游家NV也并未出现在《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及产品公告》中,意味着其目前尚不能正常销售,也就无法完成交付。业内人士猜测,有可能自游家品牌在资质未能落地情况下,便“先斩后奏”推动新车上市,因此产品无法进入相关目录。
事实上,为完成新车交付,李一男也曾另寻合作方。有报道称,李一男曾与山东国金汽车商谈代工事宜。但随着《致NV用户的一封信》的发布,业内猜测自游家品牌的造车资质问题依旧未能解决。
北京商报记者 刘洋 刘晓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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