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时代,曾想过多走几个地方。而今却刚好相反,省内外的文学活动,凡是可以不参加的,统统推辞了。纵然去到外地,也都没有兴趣再看名胜古迹,只是端着一杯清淡的茶水,跟阔别已久的朋友散淡闲聊。忙完事务,告别朋友,也就匆忙赶回了。问到当地风物,全然不知。以我现在的禀性,即便去到深山古刹,或许也是能够住下去的。这次前往毕节七星关区撒拉溪,却多少有些兴致。起因是十五年前,我曾到这里的拱拢坪森林公园参加过笔会。
当时我的处女作尚未正式发表,却不知什么缘故,竟受邀过来参会。因是此生参加的第一次文学活动,所以印象比较深刻。记得森林公园里,长着茂密的古树。细雨从高处飘来,落在树叶上,汇聚成晶莹的水珠,然后稀疏坠地。路面湿漉漉的,两边的石头上,爬满绿茵茵的青苔。树丛边上,偶尔还能看到各种菌子……清晨和傍晚,大家就在公园里散步聊天,好不自在。现在的好几个文友,也都是那次活动认识的。
除开拱拢坪森林公园,我对撒拉溪也并不陌生。早些年返回威宁老家,需要五六个小时的车程。路途遥远,车上难免睡觉。再次醒来,总发现客车停在撒拉溪的餐馆门口。师傅打开车门,自顾往餐馆去了。老板笑嘻嘻地迎上来,先是奉上一包香烟,随后帮忙把茶杯灌满开水。看到师傅喝酒吃饭,才感到肚子已经饿了,只得跟着其他乘客,钻进餐馆买吃的。这种路边餐馆,不仅收费昂贵,味道也比较糟糕。但过掉这个村,就没这个店了。无论怎样,总得先把肚皮填饱。于是经过撒拉溪,总让我有一种饥饿的感觉。那时的客车密封并不好,每坐一趟,总要弄得灰头土脸。现今开通高速,肚里的早餐还没来得及消化,就已经到撒拉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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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到撒拉溪,不仅是故地重游,更是缅怀消失的岁月。我想去拱拢坪,却被引到山上看刺梨。这也多少勾起兴趣,我曾以《刺梨》作标题,写过一个中篇小说。但对这种植物的生长,却不熟悉。看着细碎的叶片和黄色的花朵,竟感到有点稀奇。这种东西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,对身体有极高的营养价值,可惜来得不是时候,不能品尝味道。旁边有朋友说城里什么地方,售卖刺梨原浆。当即委托朋友带路,准备回去以后,买上几袋来尝。
还没从刺梨基地出来,太阳就已明目张胆挂出来了,气候热得厉害。大家都穿着T恤,独我穿着一件略厚的衣裳。这也怨我疏忽大意,出门从来不看天气预报。忘记是几年前去七星关的什么乡镇,随便穿着一件衣服就出门了。那次气候极冷,天上似乎还飘着细碎的雪粒。坐在宽敞的广场上,简直冻得打哆嗦,倒与今天形成反差。连跑几个地方,都没有什么印象。临近中午,终于赶到拱拢坪。
上次来这片森林,天上飘着细雨。这回却天气晴朗,阳光透过枝叶,满地斑驳。周围看不到落叶杂草,更看不到那些颜色各异的野生菌,林里的空地都被开垦出来种天麻。规整的地垄上,冒出细长的茎叶,此外看不到什么名堂。记得年少的时候,曾跟玩伴跑到山上找天麻。也不知是认不出来,还是运气不好,总之从来没有找到天麻。那些年,天麻可是稀罕东西。我时常看到村民用茅草拎着沾满泥土的天麻,跑到街上售卖。几个野生天麻,至少可抵两个月的酒钱。去年一个云南作家打来电话,说要给我寄天麻。几天后收到快递,竟是沉甸甸一箱。天麻对身体虽大有益处,但我懒得动手做吃,索性寄到老家,想着逢年过节再吃。没想到后来回去,才知道父母没及时晾晒,一箱天麻全捂坏了。没得吃就不说了,重要的是枉费了朋友的好意。
由于季节不对,在撒拉溪没有尝到刺梨,也没有吃上天麻。却在中午的时候,吃到本地的家常菜。荤素搭配,其滋味远非当年的路边餐可比。《南齐书·周颙传》里说:“颙清贫寡欲,终日长食蔬菜”。清淡食物固然好吃,但比较考验厨艺,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,每顿都以肉类佐饭。这次让我尤其喜欢的,是后面端上来的腊肠,这里的土猪肉嚼起来满嘴都是香味。撒拉溪准备成规模饲养蛋鸡,我倒想这里山清水秀,若是养上一些土猪,也该大受欢迎。就地理位置来讲,撒拉溪并不占优势,但这里生态极佳,倘能发展几样像天麻和刺梨之类的产业,或许经济会更多改观。设想到时游览完森林公园,再品尝本地美食,也是一件快事!
文/曹永
视觉/实习生 翟颖沛
编辑/邱奕
二审/舒畅
三审/黄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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